沧州有一姓蔡的瞎子,每次半夜经过南山楼的楼下,就有一老先生邀请他弹唱对饮。渐渐熟识后,也偶而到蔡家共饮。他自称姓蒲,江西人,因为卖瓷器到沧州来。 后来才发觉他不是人,而是山间的精怪所化,然而因为相谈契合,也不忌讳。有一天,有位乡人因为涉及邪淫致牵连诉讼。大众议论纷纷,有人说确有其事;有人说此人清白,全属诬陷。偶而与此精怪论及此事,问说:“你既通灵,必定知道其中的真情,何不说来听听。” 此“人”听了十分生气地说:“我辈修道之人,岂可干预、探听人家的隐私?一般说来,房间是秘密之地,即使男女在其中幽会、见面,外人实在难以了解其中正邪的真情。因此一般人每每只是从中猜测,嫌疑而已,何能真知内情?然而往往一犬吠影,百犬吠生,全凭想像杜撰以互相谣传。 再说,果真确有邪淫之事,又何关外人之事呢?然而一般人不知道只因逞一时之快口,就已造成他人子孙数代的羞耻。这就已经伤了天地间的和气,而招鬼神的降祸。 而且,将一些杯弓蛇影,恍惚无凭的谣言加以夸张、添醋,讲得如同目睹一般,使被说的人气愤得忍耐不下,致抑郁难言,终而含冤毕命。他这口怨毒之气历劫难消,岂会没有索报之日?只恐来日刀山剑树上有自己的一份。 你一向纯朴实在,听到这样的谣言应当为人掩饰才是,竟然还去推求真相。你有何目的呢?难道失明之报不够,还想下犁舌地狱吗?” 说完,杯子一丢,就失去踪迹。蔡先生十分愧悔,就自批其颊,自此时常将以上的话转述,以告诫他人。 佛经中说(现代文翻译大意):“修道可别像磨坊里的牛,整日的依磨绕行,绕了千百趟,依旧不离原处。如果心不在道德,就是整天跑道场,忙得团团转,也是枉然。若能在心地上用功夫,当就与道相应,又何必在外表上装模作样?”能在心地上用功夫,想必就是一入佛门,就不敢行出十恶,身口意都保持得很清净吧! 如能真行十善,自然不会像以上故事中的精怪口中的快口之人。而能在面对是非之时,隐人之恶,扬人之善,口出莲花,知恩知义,敦然一有德君子,而福乐绵长,受人尊重。 |